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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5章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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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歌靈睡到半夜, 就被王炸叫醒了過來。

“跟我過來。”王炸指著門外,小聲地對她說道。

雲歌靈知道王炸這是發現了什麽,十分利落地下了床,繞過其他人跟著王炸走出了房間。雲歌靈剛走出院子, 就看到了四合院靠近第三個或者第四個院子的地方竟然燈火璀璨, 亮堂堂的, 散發著橙黃的亮光。

雲歌靈想也不想, 拉著王炸兩人就朝著那亮著光的地方走了過去。亮光是在第三個院子內透出來的, 那兩間房子此時閃爍著燭火紅焰的光。在光芒的照耀下,雲歌靈和王炸看到了書房的窗戶上倒映出了一個細長的影子。

這個人影趴在了書桌上,低著頭拿著毛筆不知在寫寫畫畫什麽。雲歌靈剛想踏進院子, 就被王炸給拉住了手。王炸拉著她往旁邊的角落掩了一下,用眼神示意她看向從另一邊盡頭走廊裏走出來的人影。

一共三個人,穿著打扮似乎是丫鬟, 她們手中都捧著東西。第一個丫鬟手裏捧著的似乎是一疊宣紙和一個硯臺,而她身後的兩名丫鬟捧著的東西雲歌靈沒看清,那托盤上被用一塊白布蓋住了,只能看到白布下凸起的類似圓球的形狀。

在雲歌靈正目光灼灼地盯著第三個院子裏面時, 王炸忽然猛地扭過了頭去。他的動作很大, 並且神態警惕。雲歌靈跟著回頭望過去, 身後黑漆漆的一片, 除了空蕩蕩的院子什麽都沒有。

雲歌靈迅速地看了一眼第三個院子中“人”,確定他們沒有發現自己和王炸後,才小聲地問道, “怎麽了?”

王炸沒有立刻回答,而是緊緊地用眼睛巡視著四周,良久才道,“剛才感覺有人在盯著我們看。”

雲歌靈皺起了眉頭,視線從身後偌大的院子移到昏暗的走廊上,連那掩在一塊的房門也沒有放過,但是一路看過來,根本沒發現多餘的人。

如果是臟東西的話,自己和王炸不可能感應不到,即使對方消失得再快,他們總會有所覺才對。

王炸道,“你在這裏看著,別輕舉妄動,我到前面去看看。”

王炸離開雲歌靈的身邊,慢慢地在第二個院子中轉了起來,角落裏什麽都沒有,他又轉到了走廊處,看了一會後推門走進了房間裏。房間裏黑漆漆的,可視度非常的低,只能大約看到屋內大致的輪廓。

王炸慢慢地門口繞到了窗口,又從窗口轉到了床那邊,然後一轉身,腳下就碰觸到了一樣東西。王炸低下了頭,一時辨別不了自己踩到的究竟是什麽,他伸手撿了起來,努力在黑暗中辨別手裏的東西。

是一根銀針,銀針很細,如果不是他異於常人,怕是這麽走過去都發現不了這腳下的針。王炸看到這根銀針,直接就攢到了手裏收著,低著頭在地板上搜尋了起來,不過他並沒有發現第二根。

王炸繞到了桌邊,圍繞著圓桌轉了三圈後,當他準備離開時,忽然聽到了很小很小的一聲摩擦聲,就像是鞋子往外挪了一下發出來的那種沙沙聲——而這聲音不出意外就是從桌布底下傳來的。

王炸沒有輕舉妄動,邁著腳做出準備離開的動作時,忽然猛地轉過身來就把桌布給掀了起來。桌子底下空空如也,並沒有人,也沒有鬼。而王炸從進到這個房間開始,就沒感受到有鬼氣的存在。

王炸看著桌子底下什麽也沒有,眉頭微微蹙了起來。他把桌布放回到桌子上,一張白色的紙張就悠悠地從桌布上飄落了下來。王炸撿起來一看,眉頭皺得就更緊了。

又是一個紙人,紙人畫得惟妙惟肖,仿若真人,那一顰一簇就像是縮小版的人在對著自己微笑一般。這個紙人畫的是一個女人,穿著一身寶藍色的旗袍,腳下踩著一雙鑲著珠片的銀色的高跟鞋。紙人的頭發紮了一個髻,然後插了一根十分精細的鎏金鳳凰釵。

女人的眼睛微微彎著,紅潤的嘴唇往上勾,仿佛聽了什麽有趣的事情,笑得十分的開心。王炸拿著紙人看了一會,沒有感覺到陰氣,但是心裏又有點說不出的異樣感,感覺這座四合院的紙人並不簡單,這個紙片女人,還有之前遇到過的送靈人和靈車。

王炸往紙人身上輸了些陰氣,紙片女人悠悠地往上直立起來,不過三秒後王炸的陰氣散去,它又倒回在了手心上。

在王炸研究著這個東西的時候,窗口處突然傳來了一聲極小的刷刷聲,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刮過窗戶一樣。王炸擡頭,就看到窗外飛快地閃過了一道人影,等他走到走廊處時,那人影已經在去往第一個院子的拱門處消失不見。

王炸走回到雲歌靈身邊,把手上的紙人放到了她手上,然後問道,“剛才有人影在窗口那邊晃過,你有看到嗎?”

“人影?”雲歌靈皺起了眉頭,搖頭道,“我沒看見,也沒聽到有什麽聲音。”

王炸狐疑地回頭望了回去,在窗口外和拱門那邊來回打了個轉,剛才那人影的動作不算隱蔽,雲歌靈不應該看不到。難不成他看到的其實是幻覺?

“你看到了人影,而我卻什麽都沒看到,還在屋裏發現了一個紙人,這事情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。”雲歌靈嘖嘖兩聲道。

王炸沒在糾結這個問題,問雲歌靈,“這邊有沒有發現?”

雲歌靈搖頭,“屋裏的人一直沒出來過,那三個侍女進去後也也沒有出來,不過奇怪的是,那三個侍女的影子沒打在窗戶上。”

雲歌靈那會兒眼睛一直沒轉開過,就看著那三個丫鬟捧著托盤推門走進了點著燭火的書房,可是房間裏卻沒出現她們三人的身影,那書房由此至終只有坐在書桌邊寫寫畫畫的男人。但是雲歌靈明顯看到,那個男人在虛空中擡起了手,然後手裏好像抓了什麽東西,擱在了一邊,接著就慢慢地在空氣下上下的擺動著,看起來似乎在磨墨。

雲歌靈偏頭看王炸,“要過去嗎?”

王炸卻是搖頭,他道,“他沒有惹到我們,沒必要管。”

“倒也是。

雲歌靈本就不是什麽好人,蚊子和方立受傷了她不覺得需要自己大義凜然地過去報仇,有那精力,她還不如想想怎麽多賺點錢。

雲歌靈道,“回去吧。”

現在已經是半夜三點二十五分,距離天亮還有兩小時三十五分鐘,只要熬過這兩個小時,方立他們四個人的命就算是暫時保住了,明天下午和節目組的人匯合完畢,這場直播也算是告了一段落。

不過當雲歌靈和王炸回到原本休息的院子時,看到的只有鋪在地上的被子,不管是地上還是床上,都不見了雷弘震四人的身影。

雲歌靈暗罵了一句,很想說這幾個人怎麽就這麽能生事,就不能好好地在這裏一覺睡到大天亮然後明天齊齊把家還嗎?

王炸蹲下身體摸了摸底下的棉被,然後又轉到了拔步床邊摸了幾下,道,“被子上還是熱的,他們應該剛離開不久。”

雲歌靈:“他們出了院子的話應該會看到第三個院子內的光芒,而我們之前一直呆在第二個院子,卻是完全沒見到他們的人,你說他們會去哪?難不成他們從第五個院子這邊穿了過去,以為火光是從第四個院子照過來的?”

雲歌靈還掏出手機給雷弘震等人打了個電話,可惜並沒有人接。

“我們從第五個院子過去看看吧。”王炸淡淡道,其實如果不是雲歌靈在參加這個直播節目,王炸根本不會理會其他人的死活。

雲歌靈和王炸順著第五個院子的拱門走了進去,第五個院子裏很安靜,沒有人。第六個院子的屍花又開了,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惡臭,熏鼻得很。雲歌靈在第六個院子中還發現了被她踢到一邊的頭顱,這三個頭顱上已經被密密麻麻的螞蟻覆蓋,黑黢黢的看起來實在是考驗人的心臟。

雲歌靈看到屍花才想起自己昨天夜晚裝了起來的一瓣花瓣,她從兜裏掏了出來,發現被塑料手套裹著的花瓣已經風幹,紫紅色的顏色已經變得通黑,而且上面還布滿了裂縫。雲歌靈這麽一拿出來,花瓣就碎成了灰。

雲歌靈嘆了口氣,“得,這屍花保質期不咋樣啊。”

王炸無奈地看了她一眼,他家小鴿子是真的心大。

兩人接著轉到了第七個院子,這次墻上的仕女圖再次出現了,不過和他們昨天晚上看到的卻是發生了一些變化。圖畫中的仕女的五官模樣顯然已經不是昨天夜晚的,每一幅畫都不一樣,如果不是雲歌靈有著強大的大腦記憶,或許還真發現不了這些畫的異樣。

今晚的畫似乎並不怕雲歌靈和王炸,她們在畫裏面慢悠悠地用手梳著自己的頭發,動作輕柔嫵媚。即使雲歌靈和王炸走到她們面前,她們也僅僅是擡了擡眼眸,根本就沒把心思挪到其他人身上半分。

雲歌靈拿下了其中的一幅畫,打算威逼利誘一下,就聽到了走廊外傳來的“篤篤篤”的拐杖敲在地上的聲音。拐杖聲漸漸靠近,雲歌靈和王炸拿著畫就倚在了一面墻上,一大片陰影把他們兩人完全覆蓋,外面的人如果不仔細看的話,根本看不清他們的存在。

雲歌靈屏住呼吸,等了大概兩分鐘,就聽到“篤篤篤”的拐杖聲在窗口外面停了下來,接著就是一道男人的影子打在了窗戶上投射進了昏暗的房間內。今晚的月亮特別的明亮,把窗戶處的光景照得有些亮堂。

那道修長的影子一動不動,雲歌靈和王炸也沒有擅自動作。忽然,一根尖頭的拐杖就戳進了窗戶裏來,那拐杖連戳了三下才停了下來。因為雲歌靈和王炸就靠在了窗口旁邊的墻上,所以只要一偏頭,就能清晰地看到那根拐杖。那拐杖渾身棕褐色,不知道用的什麽材料做成的,在它的表皮上雕了一只又一只活靈活現的狐貍,這些狐貍有大有小,每一只的形態都不一樣,有微笑的,有憤怒的,有躺著的,有蹲坐著……

在雲歌靈還想仔細看清楚這根拐杖的時候,拐杖又動了起來,這次拐杖一路往屋內伸了進來,大概足足伸長了半米多。在雲歌靈以為拐杖就要停下來的時候,控制著拐杖的人一下子就把拐杖轉了個方向敲到了雲歌靈這邊來。

幸好雲歌靈反應速度,在拐杖敲來的那刻就把身子偏到了一側,恰好和拐杖隔開了五六厘米的距離。那拐杖的頂端十分的鋒利,如同一把利劍,毫不意外,如果剛才那一下雲歌靈被戳到,怕是直接就能在身上戳出一個血洞來。

不過雲歌靈還不能松懈,那拐杖顯然還不打算放過他。雲歌靈和王炸不知道外面的東西是不是已經發現了他們,但是要說發現他們的話,為什麽寧願在外面對他們進行攻擊而不是進到屋內來呢?

在雲歌靈思索著這個問題的時候,那拐杖又朝著他們這邊揮了過來,顯然這次的長度又變長了,不過雲歌靈被王炸攬在了懷裏,那拐杖依然沒有得逞。

拐杖砰砰地敲在墻壁上,好似在試探,就這麽敲了十多下,那拐杖就嗖嗖地被人從窗戶外收了回去。在拐杖在洞口消失的那一刻,一只帶著血絲的眼睛就倏地出現在了面前。那眼睛一瞬間就把視線落到了拐杖剛才敲擊的墻壁這邊的方向上——也就是雲歌靈和王炸躲藏的地方。

那眼睛內的瞳孔移到了最左邊,一直移到了眼球的最末端,他一眨不眨,就這麽斜視著,也不知道在陰影處看到了什麽。

王炸不是善茬,不可能一直讓自己處在被動的當口,正好有雲歌靈給他擋著,直播設備沒能清晰地拍攝到他的動作,他就這麽悄然地釋放出了幾縷陰氣。這幾縷陰氣幽幽地從墻壁上順延到了窗口上,穿過窗戶一下子就擊到了來人那大張的眼睛中。雲歌靈和王炸沒有聽到哀嚎聲,應該說他們什麽都沒有聽到,那眼睛卻消失不見了。

王炸不覺得自己會失手,不管是人還是鬼,不可能能夠在他面前消失得這般無影無蹤,無聲無息。

王炸沈聲道,“出去看看。”

雲歌靈和王炸直接就推門走了出去,走廊外沒有人,他們卻又發現了一張紙片人。這張紙人很有意思——上面畫了一個拄著拐杖的男人。這個男人看起來大概四十多歲,臉上有明顯的皺紋,頭發全部都往後梳了去,整整齊齊的,一絲不茍十分的嚴肅。雙眼還瞪著,嘴巴緊緊抿成了一條線,看起來不像是個好脾氣的人。

男人穿著一身灰色的西裝,西裝的扣子一直系到了領口,一絲縫隙都沒有露出來,配著他這張臉,卻讓人覺得這人就該這樣穿著打扮。

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,雲歌靈看著男人手中拿著的棕褐色的拐杖,陷入了沈思。紙人畫得很真實,所以他手中的拐杖的紋路也清清楚楚呈現了出來。雲歌靈看著拐杖上那些形態各異的狐貍,心裏的怪異感越發的強。

雲歌靈把紙片人遞給了王炸,王炸接過後認真地翻看了起來,最後道,“這個人我見過。”

雲歌靈訝異,“你在哪見過?”

王炸輕聲道,“就在今天晚上的時候,那時候你們都睡了,我聽到了屋外有皮球砸在地上的聲音傳了過來。之後我就看到了屋外的送靈人和靈車,還有一個年輕人。看那年輕人的穿著打扮,應該就是周舒舒遇到的那個男人。那個男人一出現,送靈人和靈車內的鬼怪就顯得非常的害怕。”

“害怕?”

“嗯,是害怕,它們不敢靠近這個年輕人,最後直接就跑了。它們跑了後,拱門處又出現了一個男人。”王炸幽幽地把自己遇到的事一一述來。

“而那個出現的男人就是這紙片上的人?”雲歌靈幫他把話說了出來。

王炸點了點頭,最後還提到了出現的幾扇布滿雲霧的門,還有門內的幾個女人。

“我想到了一個可能。”雲歌靈慢慢開口道。

王炸笑了,“正好,我也想到了。”

雲歌靈和王炸這麽說完後就歇了聲,沒再繼續說下去,徒留直播間內的觀眾陷入了茫然混沌中。什麽可能?雲歌靈和王炸都知道了什麽?怎麽不把話說出來,這樣說一半不說一半真的好嗎?

明明已經是半夜,但是兩人直播間的彈幕刷刷的又蓋起了萬丈高樓,什麽上班和上學,觀眾粉絲已經完全拋之腦後了,他們只想知道四合院裏究竟發生了什麽,然後還有他們這兩天見到的那些東西又是什麽!

而另一邊,從睡夢中醒來後發現雲歌靈和王炸不見的雷弘震,立刻就把蚊子等人都給搖醒了過來。

雷弘震、蚊子、周舒舒和方立四人穿上外套後就走出了房間走到了院子中來。雷弘震四處張望了一下,半夜的四合院黑漆漆的一片,一點光都沒有,也靜謐得很。

半夜的溫度有些凍人,周舒舒裹緊了自己的外套,小聲地問道,“歌雅和王炸能去哪?”

雷弘震往嘴裏扔了一片口香糖,收回了視線,“誰知道呢,或許他們找了什麽寶貝打算兩個人分贓呢?”

大家都知道雷弘震又在口花花的開玩笑,所以也沒有人把他的話當真。蚊子掏出手機看了一下,道,“現在快三點了,我們在這裏等他們還是到處走走?”

雷弘震雙手擊掌,咧嘴笑道,“等什麽等,當然是去找人啊,這好玩多了。”

“可是……他們回來沒看到我們的話怎麽辦?”周舒舒猶豫了一下,開口道。

雷弘震從身上摸索了好一會,摸出了一支筆和一張撕裂得歪歪斜斜的紙張,這紙張一看就是他從四合院哪裏給撿到的。

雷弘震舉著這兩樣東西道,“這還不容易嘛,寫一張字條放到屋內去,如果他們真回來就讓他們給我們打電話唄。現在我們偷偷去找他們,等找到他們還能來個‘surprise’,不覺得很刺激嗎?”

方立:“……”

方立不覺得這樣有什麽刺激的,周舒舒也不敢茍同。倒是蚊子聽後和雷弘震一拍即合,“我覺得可行,我們本來就是做的直播節目,這樣也許還能帶動直播間的氣氛。”雖然大半夜還有多少人看這也是個問題,不過現在顯然蚊子和雷弘震不會思考這個問題。

既然決定了,他們也的確這麽做了,留了紙條後,雷弘震四人隨便選了個方向就離開了原地。

當雷弘震四人走進第五個院子的時候,身後忽然吹來了一陣大風。大風過後,雷弘震便吐起了舌頭,剛才那陣突然而至的風讓他吃了滿嘴的沙。

在雷弘震解決著自己嘴裏的砂礫時,旁邊的周舒舒搓了搓手臂道,“你們有沒有覺得冷了許多?”

雷弘震啐了一口口水道,“你這麽說,溫度似乎還真降了一些。”

雷弘震的外套比他們都要薄許多,按他說的,他身強體健,並不覺得有那麽冷。但是現在連雷弘震都承認溫差變化,那這溫度降低得可不是丁點半點。

周舒舒覺得尤其後背特別冷,好似背了一大塊冰塊在身後,她忍不住用力地又搓了幾下手臂,手臂上已經凍出了滿手的雞皮疙瘩。周舒舒哆嗦了一下道,“我怎麽感覺後背陰涼陰涼的。”

雷弘震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背部,“奇怪,我也有這種感覺,好像有什麽東西趴我身上似的。”

周舒舒回頭看向蚊子,“蚊子你不冷嗎?”在場的四人中,除了周舒舒和雷弘震外,就連一向寡言沈默的方立都在拉緊著衣服,而蚊子卻是他們四人中看起來最不受影響的。

方立一直低著頭,雙手緊緊地抱著自己,不停地顫抖著,看起來似乎是眾人中最冷的。方立看著在說話的大夥,只是小心地往自己的肩膀處望了一眼,在他的眼中看到的便是一頭亂糟糟的黑發橫在了他的肩上。一個看不清臉蛋的“人”趴在方立的身上,對著他咧嘴就是一笑。

方立的雙手已經握成了拳頭,青筋直冒。而其他人並沒有發現他這邊的異樣。

蚊子把手插在了兩邊的衣兜內,打哈哈道,“我從小就不太怕冷,所以倒還好。”

雷弘震吸了口氣,不耐道,“這什麽鬼天氣,都五月了,還這麽冷。”

周舒舒已經冷得不想說話了,蚊子看著他們都抖抖擻擻的樣子,笑著道,“我們到處走走,運動一下可能身體會暖和一些。”

方立僵硬著身體跟在了雷弘震三人的身後,他就這麽睜著眼睛看著雷弘震、蚊子和周舒舒背部上趴著的被黑發包裹住的“人”,臉色漸漸變得越發的難看。

他們四人直接就在院子和房間內繞了幾圈,沒有見到雲歌靈和王炸,身體也沒有暖和起來,那冷意感覺又加大了。

幾人受不住,疾步朝著下一個院子走了過去。一進到第六個院子,就被那熏鼻的臭味給嚇了一大跳,然後看到那滿院子狀若人腦髓的屍花,周舒舒的臉色霎時就白了許多。

雷弘震抖了抖身體,問道,“第六個院子有種到花嗎?”

蚊子隨手截了一株花拿在手上觀察了起來,緩緩道,“白天這裏好像擺放的都是空花盆。”

方立看著蚊子手中的屍花,臉色有點難看。

雷弘震嫌棄地往旁邊挪了一步,“這花怎麽這麽臭,一股的鹹魚味,不說我還以為這裏是火化場,那味道簡直一模一樣。”

“這裏太奇怪了,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吧。”周舒舒實在是受不住這詭異的花,偏頭看著他們弱弱建議道。

雷弘震嫌棄屍花的味道也不想多呆,蚊子也沒異議,拿著那被摘下來的屍花邊走邊研究。他們穿過第六個院子到了第七個院子中,一到這裏,那一股股的鹹魚味終於消散了許多,就連蚊子手中拿著的那株屍花,感覺也沒什麽味道了。

雷弘震扭了扭脖子,呼了口氣,“真是怪了,一下子就暖和了起來。”

方立只覺背後一輕,肩膀處亂糟糟的黑發全部縮了回去,一眨眼的功夫,不管是他背上還是雷弘震等人的背部,那奇怪的“生物”都已經消失不見。

方立摸了摸自己的一雙眼睛,心臟忽然猛地跳動了一下。他的眼神晃了晃,有一瞬的茫然,不過很快又恢覆了清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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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個院子沒再出現什麽奇怪的花,院子和白天裏一模一樣。他們借著手機的光走進了第七個院子的房間。

當周舒舒看到墻上的畫時,一下子就驚呼了出來。

“鬼叫什麽。”雷弘震聽到周舒舒的尖叫聲就回過了頭去。

周舒舒捂著嘴巴,手指顫抖地指著面前的畫像。蚊子舉著手機來到她身邊,借著手機的光,所有人都看到了周舒舒尖叫的源頭。

圖畫內是一個穿著白衣的女人,手裏拿著一面鏡子正坐在一張貴妃榻上梳理著妝容。雷弘震仔細地看了好一會,實在不知道這麽一幅畫有什麽值得害怕的。

周舒舒見到雷弘震的表情,就知道他在想什麽,解釋道,“剛才,剛才這幅畫裏的女人,她,她動了!”

“嗯?”雷弘震聽後往前走近了兩步,托著下巴又認真地上下看了一會,“你是不是看錯了?”

周舒舒拼命地搖頭,“不可能,我真的看到她動了,就拿著鏡子從左邊移到了右邊,另一邊手還整理了一下頭發。”

雷弘震直接就把畫給取了下來,又是摸又是甩的,也不見畫裏的人有什麽變化。

雷弘震隨手就把畫給扔到了地上,不耐煩道,“你們這些女人就是麻煩,一點事兒就大驚小怪,哪有什麽人在動,就是幅普通的畫。”

“可是,我真的……”周舒舒極力想要反駁。

蚊子制止了周舒舒,道,“現在應該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吧,難道你們忘了嗎?我們早上來時看到的可不是這些仕女圖。”

“你這麽說還真是。”雷弘震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,他舉著手機圍著房子轉了一圈,發現所有的畫都是仕女圖,他走回來道,“媽的,這個四合院不會真有鬼吧。前一個院子晚上突然開了一院子長得奇怪味道又臭的花,現在這裏的畫又全給變了個樣。”

周舒舒抖了一下,害怕道,“那,那現在怎麽辦?”

“先別緊張,上一個院子是奇怪了些,至於這個院子,有人把畫換了還是很容易的,先別自己嚇自己。”蚊子安慰了一下周舒舒,周舒舒臉色還是蒼白得很,但是也乖乖的點了點頭。

“我們到下個院子去吧,也許還能撞到歌雅姐和王炸。”蚊子說道。

周舒舒在蚊子說話的縫隙,把頭轉到了門口處,大門此時是大開著的,能夠看到院子外的情形。在周舒舒把目光移到外面時,就見到一個身穿旗袍的女人從走廊處一晃而過。周舒舒腿一軟,就摔坐在了地上。

她驚恐地指著門口道,“有……有鬼!”

雷弘震等人立刻望了過去,可是前面並沒有周舒舒說的鬼的身影。

雷弘震走到了走廊去,左顧右盼也沒發現什麽東西,在他準備擡腳往回走時,有什麽帶角的東西從他裸.露出來的脖子皮膚處刮了過去,雷弘震一下子就反手拍在了被刮到的地方。那裏刮出了一道痕,有點脫皮但是沒有流血。

雷弘震罵咧咧道,“裝神弄鬼!”

蚊子扶著周舒舒走了出來問,“怎麽了?”

雷弘震嗤笑了一聲,“還能怎麽樣,如果真是鬼,我真是盼不得他早點出來。”

“這裏太邪門了,我們要不先回去第一個院子吧,直接回去給歌雅他們打電話,我們不玩什麽大冒險了行嗎?”周舒舒害怕得聲音都啞了。

雷弘震睨了她一眼,“女人就是事多,你這麽膽小來參加什麽節目,回去拍你的愛情電影啊。你要回去就自己回去,我倒要看看是誰在裝神弄鬼,是鬼我也能把他打得找不到北。”

周舒舒直起了身,聲音拔高了起來,第一次不是唯唯諾諾的,她質問道,“如果真是鬼,我們怕是都得死,我是害怕,是膽子小,但是就因為你膽子大就得讓大家跟著你去送死嗎?誰知道這四合院會不會藏了什麽殺人犯,誰又知道那些殺人犯手裏會不會有什麽武器,你和人打架鐵定就能贏嗎?雷弘震,你別那麽不實際行嗎?”

“你這婆娘什麽意思?看不起我嗎?”雷弘震瞬間就氣得臉紅,伸手就提起了周舒舒的衣領。

周舒舒鼓著腮幫子也不怕他,就這麽叉著腰怒瞪雷弘震。直播間的觀眾驚呼了一聲,沒想到鬼沒抓到,反倒是嘉賓們內部起了矛盾,他們也沒想到平時說話聲音小小的,膽子比蒼蠅還弱的周舒舒竟然會發起這麽大的脾氣,真是意料之外。

不過直播間的觀眾倒是看得挺開心的,覺得這可太有看頭了,不知道周舒舒和雷弘震兩個人會怎麽處理這件事。

蚊子走了上前,勸道,“你們兩個先別吵架,我們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,大家先冷靜一點,好好商量。”

“商量?”雷弘震松開了手,看著跌坐在地上的周舒舒啐了一口水道,“沒得商量,我早就看不慣她了,從直播開始就像只鵪鶉一樣,膽子小遇到什麽事就眼紅害怕,又是尖叫又是問怎麽辦怎麽辦的,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沒用的女人。讓我和她一隊?別想了,你們愛咋地就咋地,我不奉陪了!”

“雷弘震!”

雷弘震也不管別人的勸阻和叫喚,甩手就邁腳向著另一邊的拱門走了過去,消失在了蚊子她們的視線中。

周舒舒眼圈紅紅的,要哭不哭的,她抹了抹眼角,慢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。蚊子走過去扶她,問道,“周舒舒你沒事吧?”

“沒事,讓你們見醜了。”周舒舒低著頭搖了搖腦袋,整個人精神頭看起來不是很好。

蚊子嘆了口氣,“先冷靜下來吧,等下我們在聯系雷弘震,他應該也是在氣頭上,過一會準能好的。”

周舒舒嗚嗚地哭了起來,好似要把所有的委屈全部哭出來一般。

方立站在一邊默默地看了看她,視線又轉到了雷弘震消失的方向,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。

周舒舒捂著臉,嘴巴發出“嗚嗚”的聲音,嘴角卻慢慢地往上勾了勾。不過這抹笑很快就消失不見,並沒有人看到。

雷弘震走出了老遠,見身後沒人跟過來後,插在褲兜裏的手愉悅地敲了那麽兩下。雷弘震在心裏嗤笑了一聲,實在不明白完成個任務為什麽還要這麽地麻煩。

雷弘震撓了撓頭發,看了下周圍,本來打算擡腳就往下一道拱門走去的時候,就聽到了走廊內“吱呀”一聲門被推開的聲音。

雷弘震的雙腳霎時頓住,他偏頭看向第八個院子中唯一的空屋,想也沒想,擡腳就轉了個方向,朝著那個屋子走了過去。門應該是被風吹開的,往裏拉開了大半的距離。雷弘震伸手就推門而入,掏出手機借著手機的光線打量著這個空蕩蕩的屋子。

屋子因為很大的緣故,顯得手機的光線特別的微弱,前後盡頭因為距離的緣故也特別的昏暗,黑黢黢的什麽也沒看到。

有什麽東西輕輕碰了碰雷弘震的脖子,雷弘子反手摸了一下,回過身去,暫時沒有發現始作俑者。

他嘖了一聲,完全不見膽顫,舉著手機繞著原地轉了一圈,然後腳下就踩到了什麽東西。透過手機的光線,雷弘震低頭一看,在自己鞋子上面赫然躺著一條白色的布幔。雷弘震把布幔撿了起來,上下翻看了一下,又擡頭舉著手機往房梁的方向照了幾下。原本應該掛著布幔的房梁此時什麽都沒有,這麽一來,雷弘震大約就知道手上的布慢來自哪裏的了。

雷弘震嫌晦氣地把手裏的布幔給扔到了地上,擡腳直接就踩著布幔走到了另一個角落去。

在他走出去一段距離後,那安靜躺在地上的白色布幔就被一雙塗著黑色指甲的手給撿了起來。那雙手是憑空出現在空氣中的,只有手,沒有身體,就這麽飄飄蕩蕩地飄在了空中。

雷弘震若有所感地回過了頭去,背後黑漆漆的一片。

雷弘震摳弄了一下耳朵,低聲以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抱怨了一句,“早知道這生意這麽麻煩,我就讓給別人來做了。”

雷弘震一擡頭,就看到眼前一晃而過的一抹白色。不過周圍都是一片漆黑,所以他也不確定自己剛才是不是真的看到了什麽。雷弘震暗罵了一句,舉起手機就往四周照了照,而在直播間的觀眾,愕然地看著一雙手從黑暗中伸了出來,手中拿著一條還帶著黑色腳印的白色布幔,就這麽悄然地伸展到了雷弘震的背後。

觀眾瘋狂地刷起了彈幕,叫喚著雷弘震趕緊跑,可是雷弘震和他們南北各一方,根本就不可能接收到觀眾的信息。在雷弘震還在拿著手機往前面照射時,那條白色的布幔一下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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